过敏菌

【本文转载自公众号十点读书（ID:duhaoshu）。】

最近有三句话特别火：

《知否》里明兰说的——“若为了在男人面前争一口饭吃，把自己变成面目可憎的疯婆子，这一生多不划算。”

Papi酱在综艺里“人生重要关系”的排序——自己排第一位，因为这一生中，你陪自己的时间是最长的。

陈果在演讲中说的——“女性要活成一束光，谁若接近你，就是接近光。”

这些话之所以火爆，在于它们为女性弘扬了一种正能量的生活态度——女人要独立、自由，选择自己想要的活法！

最近看了一本书，浓缩了中国女人从“以夫为天”到“独立自主”的觉醒之路。这本书叫《城南旧事》，作者是林海音。书中6岁的女主人公林英子，便是林海音的童年化身。

“上海是张爱玲的，北京是林海音的。”这是余光中先生的评价。

让我们一起跟随英子的步伐，走进那个女性独立意识初现的时代，走进那段发生在老北京城南的旧事。

生活独立的女性，自己就是自己的主心骨

英子家胡同里有个女疯子叫秀贞。

说她疯吧，她并不像其他疯子那样脏乱、邋遢，还会缝衣做饭。说她不疯吧，她又确实整天说些不切实际的疯话，痴痴呆呆的。

秀贞很喜欢英子，跟她讲了自己的故事：

秀贞家来过一个借宿的穷秀才，叫思康，是个南方人。俩人朝夕相处，情投意合。

一日，思康接到母亲病重的家书，告诉秀贞先回去看看，禀明父母后就回来娶她，最多走一个月。

可六年了，思康一次也没有回来。

秀贞怀了孩子，肚子一天天大起来，却等不到思康回来。爸妈只得把秀贞送到乡下，孩子刚出生，就被扔到了城墙根儿下。

从那以后，秀贞就疯了。真疯？假疯？还是装疯？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。

在英子的帮助下，秀贞找到了丢失的女儿，她是英子的好朋友，脖子后面有块胎记。

秀贞急着带女儿去找思康，偷偷离开了家，母女二人在铁道上，不幸被火车双双撞死。

这个故事看得人揪心。秀贞的逆来顺受、不够独立，是整个悲剧的源头。

心上人走了，她便失去了主心骨；父母说她疯了，她便“疯”了；社会骂她未婚生子不检点，她便真以为自己犯了罪。

萧红在《呼兰河传》中写道：“他们被父母生下来，没有什么希望。逆来的，顺受了。顺来的事情，却一辈子也没有。”

秀贞就是这样，她生活不够独立，想要反抗却无法脱离父母的掌控，这才被毁灭得如此彻底。

真正独立的女性，会把自己活成一把四条腿的椅子，哪怕失去一条，依然能够站立；而不是像秀贞那样，把自己活成一把伞，失去了主心骨，就散作一团。

这不是一位女性的悲剧，而是整个社会的悲哀。毕竟在当时社会，秀贞从来不只有一个。

不做手心向上的女人，才有选择生活的底气

英子的奶妈——宋妈也是个很可怜的人。

她原本生活在乡下，有个女儿叫丫头子，儿子叫小栓子。却扔下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奶，反而到城里给人当奶妈。

英子问她：“你为什么来我家当奶妈？为什么你赚的钱又给了人家去？”

宋妈回答：“俺们乡下人命苦呀！小栓子他爸爸没出息，动不动就打我，我一狠心就出来当奶妈自己赚钱。”

宋妈进城4年，攒了不少钱，丈夫一年来两趟，回回把钱拿走，装在兜里叮当响。

宋妈叮嘱丈夫看好两个孩子，谁知丈夫爱赌钱，顾不着管小栓子，小栓子掉进河里，已经死了一两年了。而丫头子，早就不知道被丈夫卖给谁去了！

宋妈伤心极了，主人家劝她回去：“你跟他回去吧，生了孩子再回来，你不能打这儿起就不生养了！”

宋妈说：“也好，我回家跟他算账去！”

算钱的时候，宋妈连数也没数，笑得很惨。

搁了现在，摊上宋妈那样的老公，只怕早离了。可那个年代，女性哪有选择权？

能凑合着过，就凑合着过。她们活得像最低级的植物，给点阳光和水分就能生存，好了伤疤就能装作忘了疼。

亦舒说：“作为女性，先要争取经济独立，然后才有资格谈应该争取什么。”

在宋妈身上，我们看到了女性独立意识的萌芽。因为不堪忍受丈夫的打骂，她跑到城里赚钱，她知道女人得有独立的资产，才有底气活得不那么憋屈，才有资格为自己争取点什么。

宋妈的经历和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很像，但宋妈比祥林嫂好的地方在于，她至少经济独立，人生还不至于走到绝路。

实现精神独立，才能绘制生命的亮色

英子家来了个兰姨娘，是施家下堂的姨太太，听说是被赶出来的。

可兰姨娘来英子家的时候，显然刚洗过澡，特别兴奋：“把在他们施家的一身晦气都洗刷净啦！好痛快！”

兰姨娘这一生挺不容易的。3岁被亲娘卖了，14岁从苏州被人带进北京，16岁被卖进妓院，20岁跟了63岁的施大，一跟就是5年。

兰姨娘说：“别看施大68岁了，身子硬朗着呢！他们一家人对付我一个，我还有几个5年好活？我不愿把年轻的日子埋在他们家……”

兰姨娘留在了英子家，她长得好看，又会烧烟，经常跟英子的爸爸一起吞云吐雾。

英子的爸爸年轻时也爱吃花酒，见爸爸对兰姨娘动手动脚，英子跑到厨房想跟妈妈告状。可她看见妈妈大着肚子，还顶着油烟烧菜，心疼得不行，什么话都说不来了。

后来，兰姨娘跟一个大学生好上了。兰姨娘爱看书，跟大学生有话聊，大学生要离开北京，兰姨娘决定跟他一起走。

临走之前，兰姨娘好似换了个人，她打扮成女先生的样子，温婉知性，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风尘气。

汪曾祺在《人间草木》中写道：栀子花粗粗大大，又香得掸都掸不开，于是为文雅人不取，以为品格不高。栀子花说：“去你妈的，我就是要这样香，香得痛痛快快，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！”

兰姨娘就是一朵开落随性的栀子花，她虽苦命，但残酷的经历并没有磨平她一身棱角，让她变得唯唯诺诺、依附于男人讨生活。

相反，她会识字，爱看书，精神独立，内心狂野，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。当她有机会拥抱那种生活时，便毫不犹豫地抓住了。

相比之下，英子那个整日守着老公、操心柴米油盐的妈妈，精神上的高度，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兰姨娘的。

独立有三种层次：生活独立、经济独立、精神独立。

生活独立，决定了你在面对问题有没有选择权，能不能做自己的主；

经济独立，决定了你能否活得有底气，而不必依附他人，像衣裳似的被试来试去，随手可弃；

精神独立，决定了你是否有更高的眼界，去追求更好的人生。把人生变成多选题，而不是一条路走到黑了，还傻傻地觉得日子不错。

海明威说：“如果你足够幸运，年轻时候在巴黎居住过，那么此后无论你到哪里，巴黎都将一直跟着你。”

愿每位女性都能活得漂亮、独立，走到哪里，哪里就是她的巴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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